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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无常势。

水无常形。

荆州的局势不是一成不变的。

战场虽然瞬息万变但不离其宗,只要时机得当,未必不能把握战机对孙权致命一击。

刘封没有将心中的想法泄露旁人。

战场不是回合制的策略游戏,不会你来我往的用计破计。

要想成功的用出诈城之计,也需要时机。

古今往来。

因诈城失败而死的,比比皆是,时机未至时,不可轻易用计。

刘封一边向江陵城推进,一边大肆散布流言。

又挑了部分军士或以“探亲”名义或以“逃兵”名义先一步前方江陵城。

当消息传到江陵城时,孙权那本就白皙的俊脸因为怒气而更白了。

“于禁贼子,竟会与刘封小儿罢兵言和!”

“小儿奸诈,若不除之,今后必为江东大患。”

在派于禁去麦城前,曾有左右谏言孙权派遣监军,最终被孙权否决了。

在孙权看来。

若于禁不肯尽力,派去的监军也会被于禁一刀砍了。

若于禁肯尽力,派去的监军又容易引起于禁的猜忌。

孙权想用人格魅力来打消于禁的顾虑,且用三日干粮来制约于禁的二心。

在谋划上,孙权的考虑其实是很全面的。

坏就坏在。

孙权小觑了刘封的胆略。

在粮草不充足的情况下还敢拨给于禁军粮,且笃信于禁拿了军粮后就会乖乖去樊城。

若孙权处于刘封的位置,是绝对不敢如此行事的!

献计者潘濬,则是满脸羞红。

献计时笃定自信,结果却是竹篮打水。

潘濬羞愧的同时又十分的疑惑:刘封什么时候变得足智多谋了?

潘濬自负才学,向来瞧不上刘封。

在潘濬眼中,刘封刚猛有余而智略不足,顶多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

而事实上。

假如刘封没有觉醒前世记忆,潘濬的判断是没问题的。

然而世上没有假如。

觉醒了前世记忆的刘封,在行为逻辑上早就跟以前判若两人了。

潘濬用对刘封的固有印象去行计,知己不知彼,能料算成功才怪了。

“至尊,此乃我之过失。”潘濬低头向孙权请罪。

孙权没有责怪潘濬。

当初采纳潘濬的计策时,孙权亦是有过仔细考虑。

于禁会跟刘封罢兵言和,也是在孙权的意料之外。

“承明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责任,只怪那刘封太过狡诈。”孙权善言安抚。

如今城内民心尚未稳定,孙权还需要潘濬尽心效力,自然不会因为潘濬一时献计有失就苛刻潘濬。

还未等孙权跟潘濬商议出对策,虞翻又匆匆到来:“至尊,城内流言再起,称刘封大军来江陵,是为了斥至尊之不仁、彰吕都督之大义。”

孙权愕然:“刘封小儿,斥孤不仁?刘封小儿,又在玩弄什么把戏?”

直觉告诉孙权,刘封来江陵,定是另有阴谋。

虞翻遂将斥候探得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知孙权。

诸如“吕蒙是关羽故友”“吕蒙身患重疾阻止孙权劫掠江陵”“吕蒙对江陵士民秋毫无犯”“吕蒙善待诸士家眷”“孙权猜忌吕蒙”“孙权让吕蒙在寒风中带病巡城”等等在城内流传。

又如“吕蒙病重将死”“关羽大军攻破了陆口”“刘备大军抵达了秭归”“孙权欲劫掠江陵且强迁江陵士民逃往江东”的往日流言在江陵城内死灰复燃。

听完虞翻的陈述,孙权气得拳头紧握,指甲都嵌入了掌心。

“刘封小儿,孤必杀汝!”

孙权不傻。

刘封明摆着是要再逼吕蒙现身破除流言,然而吕蒙如今的病情,现身必死!

对孙权而言,吕蒙现在是不能死的。

吕蒙若死,城内的流言就会变得如猛虎一般,即便有潘濬在也安稳不了城内的民心。

江陵城的确易守难攻。

可再坚固的城池一旦内部瓦解,也会变得脆弱不堪。

“仲翔,吩咐都督府军士,万不可将流言传到子明耳中,若有人胆敢泄密,立斩不赦!”孙权杀意凛冽。

咬牙切齿的声音,听得虞翻和潘濬都是一阵头皮发麻。

虞翻不敢大意,忙道:“至尊放心,我亲自去都督府传令。”

孙权越想越怒,吩咐潘濬:“承明,城内流言交由你来平息,孤要派兵将刘封小儿生擒,方可泄我心头之恨!”

担心盛怒状态的孙权中计,潘濬忙谏道:“至尊,如今江陵城内流言再起,民心不安,需得当心刘封勾结内应夺城。”

“我以为,在流言尚未平息前,可暂时紧闭诸门,全城戒严,再布兵巡城,严查内应;刘封的粮草本就不多,如今又分了粮草给于禁,最多月余,刘封的粮草就会耗尽。”

“待其粮尽军心紊乱时,至尊再派兵出城,定可将其生擒。”

孙权怒气不减:“孤有三万大军在江陵,何惧刘封竖子?麦城太远孤不敢分兵去夺,可如今刘封却自己寻死来夺江陵,此乃天赐良机!”

“孤若连出城应战都不敢,又如何能安江陵士民之心?承明不必再劝,你留在城中安抚士民,孤誓擒刘封小儿。”

孙权深恨刘封。如今在江陵城内,除了孙权的三万吴兵外,还有魏俘、糜芳部降卒及麦城来的降卒三万余人。

故而。

若分兵去攻打百里外的麦城,孙权没这个胆子。

可若要在江陵城外跟刘封厮杀,孙权信心满怀。

潘濬欲言又止。

倘若没有料算于禁失误这事,潘濬必会极力劝孙权闭门死守。

而料算失误的潘濬,是没资格妄言胜败的。

暗暗叹了一口气,潘濬不再劝阻。

而在内心,潘濬又忧心忡忡:【局势未明就投孙权,太急了些,虽是形势所迫,但也是我谋划不明所致;如今我又擒了心向刘备的旧日同僚以表忠心,后路已绝不能回头。需设法保住江陵,否则潘家危矣。】

潘濬心中如何想,孙权不知道。

孙权此刻也没心思再去猜测潘濬的想法。

鼓声响起。

韩当、朱然、周泰、徐盛、丁奉、马忠、全琮等左右将校闻鼓而至。

听闻刘封引兵到来。

韩当、朱然、周泰、丁奉、全琮等未与刘封交过手的将校,纷纷请命。

徐盛和马忠则是低头不语。

徐盛是差点被刘封一箭射杀,为了逃命连武器都丢了。

马忠是被刘封遛狗一样戏弄,压根不敢再跟刘封对战。

孙权扫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徐盛和马忠,略有不满。

只是碍于众将当面,孙权也不好斥责两人胆怯,决定以全琮为主将,丁奉、徐盛、马忠为副将,老将韩当压阵,共引两万兵马出城。

全琮是孙策旧部全柔之子,亦是孙权嫡系。

在关羽包围曹仁于樊城时,全琮亦曾上疏奏议讨伐关羽之计。

如今吕蒙病危、陆逊在秭归、潘璋去偷袭临沮、孙皎在陆口、蒋钦在沔口、甘宁在柴桑养病,而如程普、黄盖、陈武、董袭、凌统早已逝去。

孙权能用的善战将校并不多。

嫡系将校凋零,青黄不接。

故而,孙权这次以全琮为主将,丁奉、徐盛、马忠为副将,又让老将韩当压阵,就是希望全琮能立下大功,以便于今后可以升迁。

全琮在史载上还有个身份,那就是周瑜儿子周循死后,全琮娶了孙权的女儿孙鲁班,当了孙权的第二任女婿。

对于孙权的器重和信任,全琮亦是激动,当即豪言要生擒刘封。

孙权亦是壮其言,亲自为全琮斟酒以显恩宠,又赐全琮节仗助其统兵。

分配诸将军务后。

孙权又单独留下了全琮,叮嘱道:“子璜,刘封小儿为人奸诈,你临阵经验尚浅,遇事要多与韩老将军商议,万不可恃宠而骄坏孤大事。”

全琮信誓旦旦:“至尊宽心,我自幼熟读兵法,亦曾领兵剿灭山越。”

城外。

刘封大军在离城二十里的平坦处安营。

董恢仔细勘察了营寨地势,入帅帐谏道:“将军,此处地势视野开阔又平坦易行,为扎营大忌,不如往左行三里,依托山林扎营,既可隐藏军势又可避免贼将劫营。”

帐内众将校皆笑。

董恢疑惑的扫了一眼众将校,又问:“我久随君侯,君侯每次扎营时都会与我讲解精要,我对扎营亦有心得。今见将军扎营既与君侯所言不同又与往日扎营不同,故有疑惑,众人为何发笑?”

牙门将李平道:“非有嘲讽之意,我等方才亦有所问,此乃将军示弱之计,欲试贼将手段。”

董恢更疑:“吕蒙虽然病危,但孙权帐下尚有能将,如此示弱,恐怕未必能成。”

刘封盯着桌上的地图,头也不抬地道:“贼将若信,必会乘虚劫营,我就可观其调遣之能;若不信,我亦无损失。”

“孙权虽然遣将出城,但旗号遮掩,斥候无法探得主将是谁;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示敌以弱,试其手段,方可依势应变。”

“倘若我兵锋太盛,一战而令吴将胆寒,孙权必不敢再遣将出城;江陵坚城,一旦孙权选择固守,即便君侯来了也只能望城兴叹。”

“我军粮草不足,不能拖延太久,拖到粮尽兵溃,荆州就尽归孙权了。”

董恢恍然。

江陵城乃关羽监造,城高水深,易守难攻,即便是关羽来了都得望城而走。

正巧孙权自恃兵多将广遣将出城,若是一战将孙权派出城的大将给打怕了,那江陵城就得变成乌龟壳了。

这不是刘封想要的结果。

得给孙权一点信心,让其滋生“我能赢”的错觉,方有可趁之机。

仔细研究了桌上的地图后。

刘封逐一下达军令:

如令李平、寇安国在天黑后引兵藏于左三里的山林之中,待营中响起喊杀声就杀出,若未见对方伏兵,就收兵回营。

如令方月、潘风、俞射、穆舜四军侯伏兵营中,听得鼓声响起就杀出,若见对方伏兵,就收兵回营。

如令粮官将粮草另移别处。

如令小校在帅帐周围挖了几个大坑,铺上脆木细枝和皂布,以泥土覆盖其上作为掩饰,然后安排了一队军卒带着麻绳潜伏左右。

诸如此类。

帐下将校,尽皆安排军务。

到了天黑。

帅帐周围灯火通明如白昼,映射帐中黑影,又有大旗迎风而立,生怕没人知道帅帐的位置似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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