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京都,教堂。
王诺诺推开教堂大门,走了进来。
“山叔,您把我从云海市叫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教堂里的彩绘玻璃将阳光折射成斑斓的光斑,落在李博山黑色的神父袍上。
此时他正站在圣像前,指尖捻着一串紫檀木念珠。
听到脚步声时缓缓转过身,脸上的阴笑瞬间切换成温和的弧度。
“诺诺来了。”他充满磁性,指了指旁边的木椅,“坐,山叔亲手给你泡了柠檬水,还特地加了点蜂蜜。”
王诺诺局促地坐下,手指绞着衣角。
她穿着简单的白 T恤和牛仔裤,脸上还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
自上次被李博山从云海市接来,她就一直住在教堂后院的小屋,每天除了祈祷,就是等待关于父亲的消息。
“山叔,您找我是......”
“先喝口水。”
不等她问出来。
李博山便开口打断,并将玻璃杯推到她面前。
柠檬的清香混着蜂蜜的甜腻漫开来。
“好......谢谢山叔。”
王诺诺眉头微皱,心情沉重地抓起了杯子,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李博山看着女孩小口抿水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算计。
可语气却是十分温和,“知道吗?陈化那小子,现在可是武道界的大名人了。”
王诺诺握杯的手猛地一紧,水花溅在虎口。
“陈化?他......他怎么了?”
“他杀了武术协会的会长。”
李博山慢悠悠地说,像是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他现在消失了,现在整个京都的大小势力,都在找他呢。”
“是......是么......”
王诺诺的心跳漏了一拍。
在她心里。
陈化是她的朋友。
但是......她却一直在做对不起陈化的事情。
上一次,她就背叛了陈化。
以至于一直不敢再出现在陈化面前。
可她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听李博山的话,那么她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她父亲了。
所以,她不得不这么做。
“山叔,那您叫我来是到底......”
依旧不等她发问。
李博山忽然从袍袖里摸出个莹白的玉瓶,放在桌上。
玉瓶在光斑下泛着温润的光,瓶身雕刻着繁复的云纹,看起来颇为昂贵。
“诺诺。”
他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尽管脸上依旧带着一抹和善的笑容,可看上去却是透着几分渗人,“还想不想见你爸爸?”
“想!”
王诺诺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山叔,我终于能见到我爸爸了?我爸爸他现在还好吗......?”
“快了,只要你再帮山叔一个忙,你马上就能见到他。”
李博山打断她,指尖敲了敲玉瓶,“这里面是一粒凝神丹,你去找到陈化,想办法让他吃下去。”
“只要他服下这丹药,不出三日,山叔保证你能见到你爸爸。”
“什......什么?让陈化吃下这个?”
王诺诺盯着玉瓶,眉头拧了起来,“这是什么药?会不会对他......”
“只是帮他稳固境界的补药而已。”
李博山笑得坦荡,眼神却锐利如刀,“你想啊,他刚经历大战,体内真气肯定紊乱,这丹药正好能帮他。”
“难道你是怀疑山叔骗你不成?”
“不......山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诺诺脸色微变,连忙摆手否认。
“不用紧张,山叔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李博山笑着说道,把玉瓶子推到她面前,“放心,山叔不会骗你。”
“可是......”王诺诺咬着下唇,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她是想见到自己父亲没错。
可......她已经背叛了陈化一次。
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陈化?
而且......万一山叔给的丹药真的有毒呢?
那自己,岂不是会害了陈化?
但此刻她突然想起父亲临走前揉她头发的样子,又想起这些年寄人篱下的日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山叔,您保证......只要陈化吃了这个,我就真的能见到爸爸吗?”
她声音发颤,带着最后的挣扎。
李博山竖起三根手指,对着圣像,“我以造神会会长的名义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他看着女孩动摇的神情,加了把火,“你爸爸他最近生病了,他也很想见你。”
闻言,王诺诺眼睛骤然睁大。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她的防线。
她没再有丝毫迟疑,猛地抓起玉瓶,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好,我答应你。”
她声音轻得像叹息,由此可见,她的内心也十分挣扎。
“很好。”
李博山满意地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是乖孩子,去吧。”
“山叔也不知道陈化现在在哪,但山叔相信,你一定有办法找到他的。”
“嗯......”
王诺诺点了点头,眼神复杂。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玉瓶,将其攥紧,转身快步走出教堂。
阳光落在她单薄的背影上,却没带来丝毫暖意。
直到教堂的木门在身后合上,她才靠在墙上滑坐下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砸在玉瓶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对不起陈化......”
王诺诺心情无比沉重,“为了能见到爸爸,我也是被逼无奈,你应该......会理解我的,对吧......?”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
教堂内,李博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随即他走到窗边,看着王诺诺踉跄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阴鸷得吓人。
“诺诺,山叔相信你。”
他低语了一句,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白大褂,眉眼温婉,笑容干净,正是年轻时的叶霓云。
李博山用指腹摩挲着照片上的脸,眼神痴迷又怨毒,“叶霓云,二十三年了,你已经躲了这么久,还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神社找你,武道界的老东西们也在找你,不过你放心,先找到你的人,必定是我李博山!”
他将照片贴在胸口,声音低沉,“等陈化服下锁魂丹,变成任我摆布的傀儡,我看你还怎么躲。”
“到时候,你的药,你的人,都得是我的......”
他舔了舔唇角,露出贪婪的凶光,“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会把你找出来!”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
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头蛰伏的猛兽。
五分钟后。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出去一个号码。
“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杀人,你,安排一男五女进来,记住,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是......是,会长,属下立马去安排。”
对面的声音很是颤抖。
显然是被吓得打起了哆嗦。
再五分钟后。
七人被安排进了教堂。
正如李博山吩咐的那样,一男,五女,看上去都很年轻,年纪最小的约莫十七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一二岁。
他们进来后,表情都有些期待。
“大叔,你就是神父吗?”
“哇,大叔你看起来好帅啊。”
说话的是其中两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
她们这个年纪,天生就喜欢一些中年大叔,尤其是......与常人有些不同的大叔,看起来自带一股魅力。
但,那名看上去二十二岁左右的青年,却没有她们这种想法。
青年目光在李博山身上停留了片刻。
然后开口问道:“喂,听说只要来了,就给我发十万块钱,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来了,钱呢?”
有了他的提醒。
其他六个女孩子也反应了过来。
“对啊,大叔,钱呢?”
“大叔,该不会......是让我们先服务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在呢......”
就在这时。
李博山一直放在右边口袋里的手,缓缓拿了出来。
而他手里,抓着一把黝黑手枪。
还不等在场六人看清楚他手里是什么东西。
他便对几人笑了一声,沉着声音道,“钱嘛,当然是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拿。”
“什......什么?”
众人闻言愣了一下,瞳孔瞬间扩大。
身体不受控制打了个哆嗦。
“大叔,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能不能......”
“砰!”
那名女孩话还没有说完。
李博山便对着她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的声音吓了其他人一跳,下意识尖叫一声往旁边退去几步,看着地上那名被子弹贯穿脑袋的女孩尸体,她们脸上瞬间充满了恐惧。
“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求求你别杀我......我弟弟重病在医院,等着我赚钱去给他做手术呢,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砰!”
然而下一秒。
枪声再次响起。
死的人,正是这名要赚钱给弟弟做手术的女孩子。
“啊!”
霎时间。
尖叫声更大了。
剩下四人不敢再逗留,立即掉头就跑。
可,她们再快,又怎么可能快得过子弹。
“砰砰砰砰!”
一连四声枪响。
四个年轻人几乎同时到底,倒在地上变成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他们眼睛睁得死大,瞳孔透着绝望的恐惧。
“今天,又添了一桩大功德。”
李博山望着地上六具尸体,嘴角扬起一抹心满意足的弧度。
似乎是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
当天晚上,酒店房间。
陈化盘膝坐在床上,唐雪漫坐在他身后,双掌抵着他的后背。
精纯的真气如同温暖的溪流,缓缓淌过他的经脉,修复着残存的细微损伤。
经过这几天的调理,他体内的真气愈发凝练,运转起来也更加顺畅。
“气沉丹田,凝神静气。”
唐雪漫的声音带着一丝真气的震颤,“注意那团火气的运行轨迹,上次就是这里出了岔子。”
“嗯。”
陈化应声,专注地引导着真气。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唐雪漫的真气在帮他拓宽经脉,那些曾经淤塞的地方,此刻都变得畅通无阻。
就在这时,唐雪漫的动作忽然一顿。
“怎么了,师叔?”陈化问道。
“嘘。”
唐雪漫竖起手指,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有客人来了。”
陈化心中一凛,立刻收束真气。
他凝神细听,果然听到过道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特别,落地时几乎没有声音,却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沉重,显然来人是个内家高手,而且在极力隐藏气息。
“不止一个。”
唐雪漫低声道,指尖已经搭上了腰间的银针,“定是冲你来的。”
“居然找到了这里来。”
陈化眉头微挑,眸中寒光乍现,他握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自然来了,那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没你的事。”
唐雪漫站起身,素白的裙摆无风自动,“你在这继续调息,交给我来处理。”
说着。
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扫过楼下,“楼下也有埋伏,至少有五个化神境,还有两个......嗯?”
她顿了一下,似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对方身上的气息有些诡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