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成仙的我只想养成女徒弟 16.目的与谈话

极致是云天学院的第四位徒弟？

这话什么意思？

那就是说身为二十一极致之一，屹立于这方世界创世之始的山巅上，其本身便是构建这三大天域一部分的存在——

是他老流氓的徒弟？

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名震天下之辈层出不穷，光论名号，随便拿出一个，那都是足以被载入史册，记录为英雄传说的主儿。

极致呢？

昔日创世之始，两位老祖除去挥手间立宇空洪荒蒙尘为万千古灵之外，还以自身本源分化出数位象征着构成元素的极致。

换而言之，这二十一极致的本质，就是坤玄老祖的一部分！

收极致为徒，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自个儿比二十一极致的辈分要高，那这方世界比极致身份高的人是谁？

毫无疑问——

那两位老祖！

此间，云天学院内，白衫青年简简单单一语，已然将自身的身份拉到了和两位源祖同一高度。

“老师，你说的……是真的？”

段星辰望向云平的眼神里布满了颤抖的惶然，她用开玩笑般的口吻，试探性地问道：“四师兄是极致什么的……这种事……应该不会吧？”

极致这等存在，凡人能见上一面，已然是命中之大幸，更别说扯上关系了，若是能得极致几句警言，那便是足以称之为珍稀的造化。

现在让段星辰相信自个儿的师兄就是极致，属实有几分困难。

然而——

不仅仅是段星辰，饶是与古行卓有过接触的江韶光也皱起了眉头。

“老四他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件事，况且他的修为境界甚至好不如我，老师……您该不会真拿这事儿来跟咱们开玩笑呢吧？”

“我没有开玩笑。”

云平的回答，一如先前那般认真。

他不再吊起那吊儿郎当的死鱼眼，而是端正态度，面色严肃，话语更是掷地有声。

“老四他就是二十一极致的死生无常，他没有跟你们说，也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

“那他的修为……”

“他的修为没有造假，更没有刻意隐藏。”

对此，云平做出了解释：“死生无常与其他的极致不同，其他的极致都是亘古不灭，只要形体神魂亦或者是其本身存在的概念还存留于世，他们便不会死去。”

“死生无常不一样，就和他的名字一样，他并非是不灭的，甚至……一直在死。”

“一直在死？”

场内，头脑有些不太清晰的张若雪觉着自己好像是在听天书一样，怎么想都无法理解这四个字。

她挠了挠头，转而目光投射向旁侧的叶雨蝉。

银发的女仆少女沉吟半晌，眼中的迷惑却未曾随着思索而消散。

——她也不明白。

或许也是察觉到了弟子们的迷惑，云平也没有保留的想法，而是接着说道：

“死生无常，这一极致算得上是所有极致里最让人琢磨不透的一个，因为它的存在本身是一会儿活着，一会儿死着的，硬要说的话……”

“轮回转生——”

云平抛出了这四个足以囊括极致概念的字。

“这是对死生无常最简单的诠释。”

“老四是死生无常的第七十八代诏书持有者，他的存在就是死生无常本身。”

“诏书……？”樊洛葵似乎有听过这个词，她努力地回想了一会儿，“是指极致的传承造化？”

“没错。”

虽然这是极少数人才能拥有的造化，但古往今来，但凡是受到极致眷顾之人，几乎就没有人不是成为一方霸雄的。

因为二十一极致的传承造化太过玄妙，可谓是这方世界里最为顶级的造化，持极致造化者，越阶败敌也是轻而易举，修炼突破更不需如履薄冰。

基本上得了极致造化，这辈子只要A过去就完事了。

“那老四得到的传承造化是……”

“是生命。”

云平深吸了一口气，转而吐出了古行卓向来不愿意提起的事。

“老四他……其实已经死了数十年了。”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皆是一惊。

死人？！

曾经与古行卓接触过一段时间的江韶光脸色赫然一变，显然也是未曾想到自己这位只比自己小一辈的师弟……是已然从死亡的炼狱中苏生的人。

就连向来淡定的顾王君这下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了。

“所以，四师兄是得了死生无常的造化，所以……复活了？”

“可以这么说。”云平看向了张若雪，进而有些遗憾地说道：“但是死生无常只能复活肉身完全，神魂未曾完全破灭的死者，神魂、肉身缺其一，都无法接受传承。”

“这样……”

张若雪的表情微微暗淡下去，在听闻复活二字之后，眼里闪耀起的精光也逐渐消散。

云平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很可惜……

那是不可能的。

就像当初自己寻遍天下，试图寻找重生之法时……得到的答案一样。

悲怆的光从漆黑的眸子里一闪而过，云平没有过多地纠结于过去，而是将注意力完全放在眼下的事件上。

“就在半个月前，老四还向我传音，说他有必要去一趟极天域的秘境中寻找突破之法，之后便与我切断了联系。”

“而就在刚才，方土那小子却告诉我，在岚天帝国的半仙墓地里，发现了死生无常的气息。”

“老四不是那么喜欢闲逛的人，若是回了荒天域，定然会通知我，可他没有。”

“而且那半仙墓地，很有可能是以魔入道的半仙死后所成，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综上所述——”

云平双手按在石桌上，发出的闷响声顿时令所有云天学院弟子都绷紧了神经。

他们能感受得出来，此时此刻，云平已然不同往常那般，一股肃杀之意从那清淡的白衫中溢出。

“这次半仙墓地之行，所有人都要随为师一同前去。”

“最终目的只有一个——”

“找到老四，并把他完好无损地从那鬼地方带回来。”

……

虽然话是这么说了。

可突如其来的消息，和巨大的信息量，还是需要时间来沉淀的。

况且云平也不急着立刻出发，而是给了众人一晚上的准备时间，第二日清晨再出发前往半仙墓地所在之处。

午夜。

月明星稀，冷风萧瑟。

空旷的前院，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不过某间平凡的木屋前，银发少女却带着几分犹豫地，叩响了门。

咚咚咚。

——没有回应。

叶雨蝉似乎感到有些奇怪，抬头看了一眼房檐，确认自己要找的人没有在房顶喝酒之后，又敲了三下门。

咚咚咚。

这一次，有了回应。

“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来我这推销报纸。”

叶雨蝉闻言一愣，接着没好气地说道：“大晚上的，你这话害得我以为我又穿越回去了。”

“那不是挺好的嘛——”

云平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门，望着站在门前，肩上披着水流般月光的银发少女。

“回去之后把这儿的经历写成小说，肯定大卖。”

“得了吧，我可没写小说的天赋。”

叶雨蝉白了云平一眼，紧接着便进了屋子。

老流氓的屋子和之前所见的一样，几乎就没有变过。

朴素的木床，朴素的木桌，白灰色的墙壁上还挂着那副蒙娜丽莎。

看上去挺窄的，但家具倒是齐全得很。

“于是，大晚上找为师做甚？”

老流氓靠着墙，饶有趣味地瞄了叶雨蝉一眼：“莫不是夜晚孤漠寂寥，空虚寂寞冷了，想找人来给你暖暖身子？”

“去去去！”叶雨蝉俏脸一红，下意识地坐在了床上，瞥了眼那白衫青年，低声道：“我……我可没那么说啊。”

“那你来找为师干嘛？不是来处理生理问题的？”

“当然不是！”叶雨蝉脸色又红了几分，但她连忙咳嗽两声，冷静了下来：“我是想问……”

“为什么这次，要让我们所有人都去那半仙墓地？”

云平眯了眯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几秒，反问向叶雨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这次你把大师兄都叫上了——”叶雨蝉抬起头，对上云平那双如夜色般好看的眼珠：“明明大师兄更想在院子里浇花……老流氓应该不是那种，会强硬地让我们做什么不想做的事的人。”

这话听得老流氓有点发愣，过了几秒，他不免得笑出了声。

“看起来咱们家小雨蝉对我的评价还挺高啊。”

“那当然，也不看看你是谁的老师~”

平胸少女骄傲地挺起了毫无起伏的平原，但很快，脸上的得意之色就散去，转而染上了几分担忧。

“老流氓，你实话跟我说……”

“是不是因为夜璇秋？”

……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云平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

那是被猜中的反应。

的确，的确是因为夜璇秋。

不知为何，云平总觉得最近发生的所有事好似都跟那个女人有关，无论是三天学院的事，还是帝皇阁的事，好似背地里都有一个人在操控。

那个人……便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

已死的身影——

夜璇秋。

包括这一次，云平不觉得老四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半仙墓地，其中定然是有什么缘由。

而联想到老四的身份，曾经是【追杀者】的夜璇秋，的确有可能对老四下手。

这便是云平的顾虑。

“这有可能是一次调虎离山。”

云平沉下声音，向叶雨蝉解释自己此举的原因：“我不清楚为何老四会出现在半仙墓地，但我一旦进了秘境，留在学院里的你们未必不会成为那个人的目标。”

“与其让你们留在这儿，还不如把你们带在身边来得安全。”

“果然是因为夜璇秋啊……”

叶雨蝉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复杂得说不清。

她捏紧了那床雪白的被褥，咬住下唇，内心似是在纠结什么的。

沉默，持续了许久。

最终，银发少女还是问出了，自己疑惑许久的问题——

“老流氓……”

“我和夜璇秋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虽然叶雨蝉与夜璇秋只见过一次。

但叶雨蝉总感觉，自己和夜璇秋很像——不是性格的像，也不是外貌的像，而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像。

就好像她们本来就是一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刚开始时，叶雨蝉还未有这等感觉，但每次回想起在灰土与夜璇秋的相遇，这种感觉便会越发浓重几分。

而云平的神色也是突然沉了下来，他没想到叶雨蝉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可问题，终究还是要有个回答。

“你叫叶雨蝉——”

云平靠着墙，用着劝说的口吻，不知是在劝说叶雨蝉莫要多想，还是在劝说自己——

“所以你就是叶雨蝉，你不叫夜璇秋，所以你不是夜璇秋。”

“就这么简单。”

简单吗？

叶雨蝉不觉得这很简单。

至少现在的她，还听不懂云平这几句话的意义。

她长吁了口气，心说自个儿这问题问了跟白问似的，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您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行呗，那我就回去睡觉去了，明天早上还得出发去那什么半仙墓地呢。”

“这就回去了？”云平突然笑了笑，目光落在了床铺上，“没点别的打算？”

“别的打算？”

叶雨蝉呆呆地眨了眨眼，旋即又望见了云平的视线所向，小脸蛋刚缓过来的红润又被激起。

“你……你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欸，这我可冤枉了啊，我只是在问你有没有别的打算而已~哪儿来的乱七八糟了？”

云平咧嘴一笑，那表情一如既往的欠揍。

可望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叶雨蝉不仅生不起半点气氛，心跳反而越来越快。

她慌忙把脸蛋转了过去。

“反正……反正……”

一时之间，银发少女竟然找不出任何词来反驳。

当下只要一跺脚，火烧火燎地朝着门外走去。

“哎呀，总之我……我先回去了……晚安！！”

安字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溜出了门。

望着叶雨蝉那有些僵硬的背影，老流氓淡淡一笑，依靠着门框，任由斜上方的月色倾泻而下。

他仰头望天，明月当空，那满天星辰倒映在他的眼眸之中。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至少这一刻，没人知道。

他慢慢吐出一口浊气，眯着眼，轻声呢喃一句。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