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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这算个什么事啊……
就算是段星辰这只从前未曾接触过赌博的丫头也知道单挑二十一点是个什么概念。
从六点到三十六点之间，如此之多的可能性，但凡是个正常人，有点儿脑子，都知道这玩意儿概率究竟有多低。
上来就把四百年的净世人参拿去赌一个三十分之二十九的几率会输的赌局？
莫说是赌桌上的其他人，饶是段星辰看向云平的眼神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你没在开玩笑？”
“我说大妹子，你看我这像是在开玩笑么？”
段星辰仔细地盯着面前正跟一滩烂泥似的瘫坐在椅子里，两眼细眯成一线，浑身上下散发出慵懒气质的白衫青年——以及他随意摆放在赌桌上的那碟花生米。
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的，段星辰点了点头。
“像！”
她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在乎仪表姿态的人。
哪怕是那些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们，在公开场所也不往往会注意风度，刻意凸显出自己的儒雅之气。
而不是像面前的老流氓一样，压根就不在乎周围那怪异的目光，硬是把腿都给驾到了赌桌上，就好像……
就好像他就是个看戏的一样。
云平喝着酒，磕着花生米，面对段星辰的质疑，他也没有选择坚持自己的建议，而是反问道：“那灯泡大妹子，你说你想压什么？”
“压……小吧。”
段星辰望着场面上那几乎一边倒的押注，七个人里头有五个人都已经压了小。
虽说赌博这玩意儿不是选人多的那一边就赢面大，但段星辰这丫头又不会赌博，只是觉得压小的人多，自己要是输了，他们也一块儿会输。
一种相当没卵用的大众心理在这时发挥了作用。
“那行呗，你说压什么就压什么，现在是你赌，我就是个旁观的。”
云平落下这么一句，随后又跟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喝酒。
叶雨蝉有些好奇地盯了云平一眼，虽然她内心深处也觉得这老流氓单挑二十一点的说法有些天方夜谭，但问题是——
曾经她和蒋月天也是这么想的，直到他们在雷天赌场里见证了云平一局赢下百万金币的壮举……
这老流氓该不会有什么天眼神通啥的？能洞穿未来？还是说他有什么特别的能够操纵骰子的秘诀？
——不清楚。
对于云平，叶雨蝉向来不清楚。
最终段星辰还是将那颗四百年的净世人参压在了【小】上，开启了人生第一次赌局的段星辰心情忐忑地凝望着赌桌中央那缓缓升起的阵法，以及那开始摇晃起来的黑色骰筒。
这是她第一次赌博，而且第一次就把价值数百万的净世人参当做赌注，不得不承认，她作为新手而言，赌的玩意儿是挺大的。
这也是段星辰十指紧扣，目不转睛地盯着骰筒的原因。
最终，骰筒缓缓平息，阵法消退。
瘦老板面不改色地随手一挥，那漆黑的骰筒缓缓上浮，露出了在赌桌上的那六枚骰子。
三点、四点、六点、三点、二点……
以及三点。
不多不少。
正好二十一点。
……
无声。
“开点为二十一，大小全收。”
瘦老板清冷平淡又带着些许讽刺的话语，在众人耳边回响。
霎时间，众人压下的赌注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不见，他们知道，这是他们输掉这局赌注的证明，他们赌下的一切都被庄家，也就是胖瘦赌馆给赢去了。
居然真的是二十一点……
段星辰愕然地转头凝望着那依然面色淡然的云平，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之色。
不是，这几率……
“干嘛呀大妹子，这么盯着我。”云平笑眯眯地回头盯着段星辰，道：“难不成是看上我了？”
这话才刚出口，云平就感到自己腰间的肉被某只悄然伸出来的小手给拧了个回旋。
老流氓倒抽了一口凉气，回过头来，正巧迎上了某位名为叶雨蝉的少女那虚假的微笑：“老流氓，认真点。”
得了，看起来自家女徒弟貌似有些看不得自己调戏人家小妹妹……
段星辰则是俏脸微红，她甩了甩头，连忙把自个儿脑袋里那些杂乱的东西暂时扔到一边儿去，转而直接切入正题：“你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怎么知道的？”
“二十一点啊！”段星辰指着赌桌中央的骰子：“你怎么知道会开出来二十一点的？”
云平顿时笑出了声，“不是我说，你想什么呢大妹子，我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我可没有预言未来的能力，又怎么可能事先知道会开出二十一点呢？”
“那为什么不多不少正好是二十一……”
“我哪儿知道。”云平喝了口小酒，淡道：“我猜的啊。”
神tm猜的。
哪儿有人一猜就把概率如此之低的特殊点给猜中了？
包括那名妖族少女在内，整个赌桌上的所有人都跟见了鬼似的，纷纷用无法理解的视线紧盯着云平。
见到众人突然陷入沉默，瘦老板咳嗽了一声。
“诸位，还要继续玩下去么？”
“玩儿啊，当然玩儿了。”
云平嘿嘿一笑，又从纳戒里掏了个盒子出来。
依旧是四百年的净世人参，依旧像是丢垃圾似的丢到了段星辰面前。
段星辰愣住了，她刚想回绝，便听到了白衫青年那满不在乎的话语——
“拿着吧，这玩意儿我多了去了，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的，拿来当赌注玩儿我都觉得稳赚不赔。”
“……”
段星辰沉默了半晌，随后咬住下唇，看了眼云平，语气毅然：“我以后会拿同等价值的东西还给你的。”
云平本想说这点小东西不用她还，但看到后者的眼神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行吧，随便你。”
这种眼神，属于不愿意亏欠别人的那种人，倒是跟他们家樊洛葵有点相像。
就是不知道洛葵她们现在如何了——
刚想到这儿呢，若雪妹子的好奇心倒是被勾起来了。
她那缠绕着雪白绷带的右手轻轻拍了下云平的肩膀，凑到后者的耳边，低声问道：“欸老师，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净世人参啊？那玩意儿挺值钱的吧？”
“也不算特别值钱。”
云平刚说出这话，就被旁边的叶雨蝉用鄙视的眼神瞪了一眼。
随后他无视了这位始终觊觎自己纳戒里的宝贝的女徒弟，转而低声解释起来：“以前我见过一处刚长成没多久的人参树，对，净世人参是长在树上的，大概也就是两三百年前吧……我顺带路过，就弄了点下来。”
“人参树？”叶雨蝉听到这词儿，顿时想到了某个神话故事，“那老流氓你是不是把上头的人参果给囫囵吞了，然后还没吃出味道来？”
云平脸色一沉：“你以为我听不懂你在说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梗是吧？”
“诶嘿嘿……”叶雨蝉嘿嘿一笑，连忙转移话题：“那你当时摘了多少颗人参下来啊？”
“我没摘。”
“啊？”
叶雨蝉和张若雪不懂了，没摘那哪儿来的这么多净世人参？
云平默默地又磕了颗花生米，语气相当随意：“我当时觉着净世人参这玩意儿留着或许还有用，想着以后说不定可以拿了研究些东西，你懂的，研究嘛，需要的原材料会比较多——”
“所以我把树根拔了，把那棵人参树直接搬走了。”
叶雨蝉、张若雪：“……”
她们的老师可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回到赌桌。
段星辰再次拿到一颗四百年的净世人参，这回她可不敢再盲目跟风了。
这次赌桌上的人倒是没有任何变化，虽然上一把有些人差点把自己的家底给掏空了，但那也只是差点，并没有完全亏空。
形式还算平稳，目前有五个人已经下注，三个压小，两个压大。
最后那名女修士也压了大，这样就造成了三人小，三人大的平稳局面。
那么只剩下段星辰了。
压大？还是压小？
段星辰额头的冷汗慢慢滴下，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再度望向云平，企图从他那边得到比较准确的回答。
云平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瞥了眼赌桌。
“单挑十一点。”
“十一……点？”
段星辰脑子一懵，心说这人怎么不压大小，上来就直接报数字的啊！
但是眼下，让她自己去选择，她又有一种输掉之后会亏欠云平很多的感觉。
算了，拼了！
一咬牙，段星辰把面前的净世人参推到了十一点上。
——竟然真的单挑十一点！
妖族少女柳眉紧皱，她压的是小，如果真的开出十一点来，她也是赚的。
但问题就在于，真的可能吗？
如此精准地猜中第一次二十一点，是巧合，还是……
见证答案的时刻降临。
骰子晃动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阵法浮现，漆黑的骰筒不断地摇晃。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回归平静。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骰筒上升，显现出摆在暗淡阵法中央的六枚骰子。
一点、四点、一点、一点、二点……
以及二点。
依旧是不多不少，依旧是无比精准的——
瘦老板冷若冰霜的眼神望向了场内那挂着浅淡微笑，喝着小酒的白衫青年，语气冷酷无比。
“十一点。”
单挑成功。
————
最近有些怠惰……
或者说有些倦怠了……
感觉有点想休息一段时间。
唉。
